“爷爷奶奶。”姚轻雪打断他,“我的意思是即便我们倾尽家产置办的嫁妆,在那些大户人眼里一样拿不出手。反正都要被人指指点点,我们不如坦然面对。置办符合我们身份的嫁妆即可。”
“这些银子。”姚轻雪拍了拍匣子,“年后我打算盘店开食肆,所以这银子不能动。”
“开食肆?”姚福有些激动,他在街边卖了大半辈子包子,做梦都想有一家自己的小食店。
刘氏高兴之余不免担忧:“可你这样嫁过去是不是太寒酸了,我总怕韩家欺负你。”
“奶奶放心。”姚轻雪拉过刘氏的手,“韩夫人、韩将军还有韩老夫人对我都很好,不会欺负我。”她露出手腕上的镯子,“这是韩老夫人送我的礼物,韩家不会在意我有多少嫁妆。”
刘氏小心摸着孙女手腕上的镯子,她见过不少人戴玉手镯,但没见过这么好的。“这得多少银子?”
“不下万两。”铺子里比这只差的都要一万两,韩老夫人送她的这只绝对不止一万两,所以姚轻雪当时才会推辞。
“这么贵?”刘氏惊呼。
姚福也被惊到了,一只镯子竟然要这么多银子,他低头靠近了仔细瞧,除了颜色好看实在瞧不出来这玩意贵在哪儿。他坐回凳子,“孙女说的对,咱家跟韩家比不了,既然比不了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,嫁妆就按正常来,银子花在刀刃上,留着明年开食肆。”
姚轻雪又劝他俩安心过年,出摊的事年后再说。老两口释怀,对赚银子也不急于一时了。
嫁妆一事总算统一意见、告一段落,刘氏这才开始问她们在韩家的情况,姚轻雪讲给他们听。
姚福脸上露出笑意,“芽芽受伤多亏了韩家。”又请御医又给买药送补品,这么看韩家确实看重大孙女。
“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。”刘氏道,“杨婆子卖了宅子,跟她儿子走了。”杨婆子担心儿子流放路上吃苦,牙一咬卖了房子,跟杨兴旺一起走了。
走了也好,免得日后看见让人心烦。自作孽不可活,杨家有今日全是自己作的。
刘氏道:“衙门送来一百两赔偿银子,我和你爷爷商量银子给韩家。你们姐俩在那吃住这么久,芽芽的药钱都是人家出的,咱们不能一点银子不拿,那样太不像话了,让韩家怎么想咱们。”
“不用了奶奶,这个情我日后会还,这个时候即便给他们也不会要。”姚轻雪说过要拿药钱,韩母让她别管。皇上给韩泽赏了不少珍贵药材,他和芽芽的药韩家根本没花多少银子。
……
韩泽下直来了葫芦巷,早上走时母亲交代他晚上来姚家一趟。姚轻雪知道他会过来,特地给他留了饭。
韩泽一口米饭、一口淋上油炸茱萸的酸菜排骨,吃得头上都是汗。姚家入冬就腌了酸菜,姚轻雪想吃这一口很久了,今日回来便迫不及待做了酸菜排骨。
酸菜是寻常百姓的主要过冬菜,有钱人家大概不怎么吃的,姚轻雪担心韩泽不喜欢,另外给他做了烧排骨和炒腊肉,结果韩大人吃酸菜很开心。
韩泽满足地喟叹一声:“我从未吃过这个,过瘾。”韩家郊外的庄子有暖房,冬日也能吃上青菜,是以从来没在餐桌上见过酸菜,今日倒是吃了个新鲜。
“午膳没吃好吧。”姚轻雪见他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,就知道他中午一定没吃饱。
“饭堂吃腻了。”韩泽放下碗筷。
“不然以后中午来我家?”她了解韩泽的口味,随便做一点就能让他吃饱。
韩泽想了想,“看情况吧,不忙我便过来。母亲让我今晚务必带信给她。”
姚轻雪:“就按伯母的意思,初八吧。”
“好!”韩泽起身,捏了捏姚轻雪的脸颊,“初八在家等着我。”
“咦?”姚轻雪疑惑,“初八不是媒人上门吗?你也过来?”
韩泽拿起斗篷披上,“媒人上门但也没规定我不可以来,那日大理寺若是无事,我便亲自过来。”
过年
腊月初八,韩泽果然来了,但因为忙,只待不到一刻钟便匆匆走了。即便如此也是把巷子里的居民羡慕得不行,大冷天都要来姚家门口瞧瞧热闹。
韩家是什么门第?韩泽是什么人?对姚轻雪如此看重,哪个能不羡慕?成了亲的妇人再看自家男人是满眼嫌弃,没成亲的开始幻想自己也有这样一份姻缘。
定亲到迎亲之间的流程十分繁琐,刘氏身体不好,姚轻雪怕她累着,所以大多事都是她亲自操持。忙里忙外几乎没闲的时候,直到腊月二十八她才算喘口气。
脸上养出来的那点肉,又肉眼可见地没了。韩泽既心疼又无奈,姚轻雪忙他也忙。连午膳想来姚家吃一口都不行。值得高兴的是芽芽可以正常走动了,甚至跑跳都没有问题。
二十九这日姚轻雪起了个大早,蒸了两锅馒头。刘氏找来以前卖包子时用的屉布把馒头包成几包,姚福把昨日做好的卤肉装进木桶。
做好这些已经快到辰时,姚轻雪穿上